，謹言恍惚中看見，邢琥楓發狠的又捅了他一刀後松開手諂媚的去向那天之驕子覆命。

自嘲的笑笑，伴隨著眼角的淚一起消散，謹言陷入無邊的黑暗。

“殿、殿下。”

“十二刀。”殷樂安看著還插在謹言腹部的刀開口。

楞住，邢琥楓有瞬間茫然。

“你剛弄殘了他，又捅了他十二刀。”殷樂安指向謹言的下身。

“唉，本殿只是讓你將那紅繩割下，都被血凝住了，你怎麽就……謹言可是朝廷命官呢。”淩恒止微蹙眉頭，輕嘆出聲。

“我、我……”邢琥楓臉色慘白，慌亂的往謹言那裏爬去，還未爬到，便被謹言身下不斷蔓延的大片鮮血嚇住，顫顫巍巍的看著淩恒止，面如死灰。

“來人，送邢大人回府，謹言知事巡查時下落不明，禾雨城戒嚴三日，全城查找。”

“是，風雅公子。”

邢琥楓眼前一亮，連連叩頭謝恩，很快便被四六帶了出去。

“呵呵，夢醒再發作時，真是期待。”

“夢醒時分，一切虛妄。邢琥楓她徹底廢了，廢在了名為謹言的夢裏。”

兩人對視一眼，冷漠的笑容浮現。

“殿下，還有氣。”二十一的聲音響起。

淩恒止挑眉，“那就救吧。”

111.意想不到的暗棋（一更）

一次夢醒，一場溫柔鄉，邢琥楓輾轉在虛幻與現實之間，夢時沈淪，醒時拒絕。

反覆間，謹言破碎的容顏越來越清晰，忘不掉，不願忘。

“怎麽樣，她忘不了你了，謹言，滿意麽。”

“還不夠深，不夠痛。”謹言全身上下籠罩在黑衣之中，臉色慘白，目光陰冷的看著躺在床上輾轉反側，痛苦的叫喊著他名字的女人，聲音嘶啞，冰冷的如地獄的幽火。

“大殿下說了，只要不引人註意，一切隨你。”

“哼，他倒是放心，讓我活著，還放在身邊。”謹言咬著唇艱難的走進邢琥楓的屋子，“只要有機會，我會毫不猶豫的殺了他。”

“大殿下他……”

砰！

房門被謹言關上，也關上了二一沒說完的話。

謹言靠在門上，微仰起頭，他說只要我有那本事，微微一笑，謹言看向被驚醒的人，“楓。”

“大殿下。”

淩恒止笑容不變，伸手撫摸懷裏的鷹隼，看著謹言向邢琥楓走進。

“楓，我痛。”一粒藥丸被謹言拿在手裏，“楓，吃了好麽。”

藥丸被吞下，邢琥楓癱倒在床，渾身顫抖抽搐。

“楓，你真美。”

鷹隼展翅，爪子上的小小竹筒在漆黑的夜裏送往北方。

邢琥楓已廢。

邢螢回朝。

紙條粉碎，鷹隼消失在黑夜裏。

“淩若塵？”

“嗯？沒事，睡吧，我陪著你。”

關上窗，走到床邊，全心全意的溫柔寵愛。

夜漸漸深了，看眼床上安睡的人，淩若塵悄聲出去，院外清瘦的人影仰頭望月，滿目愁思。

“清染，怎麽還不睡？墨書還沒回來？”

蘇清染搖搖頭，眼中有不安流動，“嗯，還沒回。”

在人看不見的地方勾起唇角，他不會回來了，真沒想到，墨書竟然會背叛……

墨書是蘇清染的暗衛，就如青兒一樣，是從小跟隨著伺候的，最是親近信任的人。

本應如此，但這人心向來最是捉摸不定，就如青兒會喜歡上孟家長女孟如翎一樣，墨書同樣被淩若衣吸引。區別只在於一個依然忠心，一個早已變質。

“墨兒，這次多虧你前來，要麽本宮就真要被蘇清染那賤人害死了。”

柔軟的大床上，墨書未著寸縷，雙手被縛在床頭，含羞帶怯的臉上媚眼如絲，聽到淩若衣的話後喘息著道：“公、公子早喜歡上太女殿下了，奴、奴說了，你，你不肯相信。”

聲音有著委屈，夾雜著些許嫉妒、不滿。

淩若衣微微一笑，“是本宮的錯，本宮以後定信墨兒，來，吃了，讓本宮看看墨兒最美的一面。”

本就情動的人瞬間被情火焚燒的昏沈了意識，挪動著腰肢呻吟不斷。

“墨兒？”溫柔的呼喚。

“要，公主墨兒難受，松開，要……”含糊不清的話，墨書神志已經變得混亂不堪。

淩若衣從床邊站起，接過侍女遞來的外衣披上，看著渾身如煮熟的蝦一般躬著腰難受不堪的人，眼中哪有一絲情欲，冰冷陰沈的讓人心驚。

侍女上前，掰開墨書的嘴，又餵了幾粒不知名的藥後，解開綁縛墨書手腕上的綢緞，換成了鎖鏈，雙腳也大張著分別綁在床尾兩側。

“墨兒，你家公子信中所寫是真的麽。”猩紅嗜血的眼神，溫柔的話語。

“公主要，墨兒難受，難……”

“乖，回答本宮，本宮就給你解開。”幾名纖細柔美的小男孩走進屋裏，跪在淩若衣面前，輕柔的按摩，對於床上的一切視而不見。

“是、是真的，公子討、討好那趙吳江，得、得到消息，陛、額……陛下已經開始懷疑、懷疑蘇、蘇家，公子、公子要、要丞相、丞相背、背叛您。”墨書不斷的掙紮，鎖鏈將手腕磨出道道紅痕。

“背叛？”淩若衣瞇起眼。

“是哈、公、公子不知道蘇家、蘇家已經被陛下關進大牢，墨兒、墨兒劫了消息，墨、墨兒不允許他、他們背叛公、公主哈，難、難受啊……”墨書開始抽搐，身體紅的已經有些發紫，臉卻變得越來越慘白。

“蘇、清、染。”淩若衣一字一頓的念道，“墨兒，蘇清漣呢，能去哪裏？”

“大、大小姐？墨、墨兒不知。”

皺眉，淩若衣看了眼立在一旁的侍女，侍女走到床邊，手指在墨書的肌膚上輕輕摩擦。

墨書僵直了瞬間，渾身抽搐的更加厲害，陣陣呻吟哽咽更是不斷。

“墨兒再想想，想不出本宮可就走了。”

“不、墨兒真、真的不知，嗚嗚，公主不要走，不要離開墨兒，不、要啊、額哈。”

“哼，廢物！”淩若衣冷哼一聲，一怒之下一腳踹飛一個給她按摩的小侍。

112.柔弱可欺的二皇女（二更）

廢物？墨書為了淩若衣背叛了從小效忠伺候的蘇清染，最終換來的就只有淩若衣不帶任何眷戀的冰冷二字，廢物。

淩若衣憤怒的一腳踹倒伺候她的小侍後，揮手讓撫摸墨書的女子停止動作。

歡顏是星月最惡毒的歡愉之藥，極盡的享受，至死方休，但用了，卻得不到，那體會到的就只會是極致的痛苦。

女子的離開，墨書的身體又開始忽冷忽熱，無力的想要蜷縮起來，卻被雙手雙腳的鐵鏈緊緊的束縛著，茫然的掙紮。

屋內一時只有墨書越來越痛苦的呻吟聲，直到墨書又抽搐了一下後開始大口大口吐血時，淩若衣才走到墨書床邊，再次溫柔的開口，“那墨兒，蘇家的暗衛在哪裏，還有什麽勢力沒，蘇瑾墨和本宮的通信放在哪……告訴本宮，本宮就讓墨兒快樂。”

墨書大睜著水蒙蒙的眼睛渴望的看著淩若衣，努力的將他所知道的所有事告知。

只是墨書就是一個小小的暗衛，關於蘇家根本之事，以墨書的地位，自然不會清楚。

淩若衣心知肚明，卻仍不甘心的渾身殺氣外冒，厭惡的看著已經漸漸失去了反應，只有偶爾才會抽搐一下的墨書。

“公主，藥效太強，再不讓他發洩，他會死的。”侍女看了眼呼吸越來越弱的墨書，垂頭平淡的陳述事實。

淩若衣皺眉踱步，“讓他恢覆意識，關到暗室去，繼續問，生死不論。”

“是，公主。”

……

暗影司直屬北月皇室，是歷任女皇手中最鋒利的一把刀，亦是朝中大臣最厭惡恐懼的地方。

一進暗影司，有去無回，生死無門。暗影司就如與現世隔絕了一般，陰風陣陣，鬼哭狼嚎，讓人聽而卻步，望而生畏。

暗影司位於天月宮西北角，占有諾大的一片地方，平日除了暗影司的人外幾乎無人接近，但這幾日，向來冷清的地方因丞相蘇瑾墨被關押而有所不同。

半月前，一張紙輕飄飄的落在昭華殿中，東雀屠戮買賣，購買人，蘇瑾墨，風頤筱。

風頤筱，風黎城城主，風黎城大水過後驚現玄鐵礦，聯想一下，答案呼之欲出。

女皇淩落英大發雷霆，當朝下旨收押丞相蘇瑾墨，蘇家一幹人等全部軟禁蘇府。

“二皇女，暗影司不得隨意進入，請離開。”

“蘇丞相曾、曾幫過本宮，本宮不相信蘇、蘇丞相會做對不起母皇的事，你讓本宮進去問問。”

淩若衣被守在暗影司大門口的護衛攔住，紅著眼眶懇求道。

護衛皺著眉頭看著攢著衣角，惴惴不安的懇求的淩若衣，這就是當朝二皇女？膽小懦弱，沒有腦子。

護衛心裏很是不屑，面無表情的看著淩若衣道：“沒有陛下，大人的旨意，任何人不得入內。”

“可、可……啊！小一你做什麽！”

對面攔著淩若衣的護衛被一直跟在淩若衣身後的女子一掌劈昏，倒地不起，驚得淩若衣連連後退幾步，差點摔倒時被回身過來的女子扶住。

女子身形窈窕纖細，一身水藍色長裙看起來分外妖嬈，面容被戴在頭上的面紗遮住，看不清容貌。

“公主身為皇女，不敬是死罪。”女子陰惻惻的聲音讓還攔著淩若衣的另一名護衛膽戰心驚。

“水、水月？”護衛結結巴巴的指著女子道。

原來這女子竟是淩若衣的水月水一。

“公主，暗影司並沒有什麽明確的規定限制皇室之女出入，您不用理會她們，進去就好。”水一完全忽視對面的護衛，對著淩若衣躬身道。

“可、可是小一，這樣，這樣好麽？還、還有她、她沒事吧？”淩若衣縮在水一後邊探出個頭，有些害怕的看著躺在地上一動不動的護衛，發紅的雙眼感覺很快就會流出淚來。

“無事，公主，我們進去吧。”水一彎腰請淩若衣走進暗影司。

“哦、哦，好。”淩若衣見護衛不再攔她，拽著水一，讓水一走在前邊，自己縮在水一身後怯弱的跟著，一邊走還一邊回頭看看護衛有沒有追上來攔人，見人真的沒有要在攔著她時，淩若衣大大的松了口氣，又無意中掃到昏倒的護衛，又驚又怕的快走兩步，再不敢往後看。

很快，淩若衣來到暗影司關押囚徒的暗監，而淩若衣的一舉一動同一時間也傳到了影魅耳中。

“呵，帶我們的公主殿下去見蘇丞相。”

影魅的命令，暗影司無人敢不從，淩若衣很快便被帶到暗監最裏面的一間囚室。

門被打開，裏面是一個不知深淺的水潭，冷意從水潭中蔓延，可想而知著水潭中的水定不會溫暖。

水潭中央有一個人影在水中沈沈浮浮，定睛一看，正是當朝丞相蘇瑾墨。

“蘇、蘇丞相！”淩若衣驚呼出聲，眼淚更是不爭氣的流了下來。

意識昏沈的蘇瑾墨聽到這畏畏縮縮的聲音，身體一顫，努力踮起腳尖，讓自己的頭浮出水面，強開眼睛看向聲音處，二皇女淩若衣。

又一脫力，蘇瑾墨沈入水中，幾口水嗆入嗓子，強撐著再踮起腳尖，露出頭嗆咳不止。

很快，無力的身體又是一軟，整個身體又完全被沒入水中。

只是短短片刻，蘇瑾墨已經在水中沈浮了數個來回。

淩若衣楞楞的看著，半響聽到陌生的聲音後才回過神來。

聲音陌生，人也沒有見過，但淩若衣猜的出，這人定是這暗影司的主子影魅，淩落英最中心的狗。

“不知二公主前來，有失遠迎，還請二公主饒了臣的不敬之過。”

淩若衣大睜著眼睛，臉色蒼白，眼中的淚一顆顆的滴落，“那、那個蘇丞相年紀已大，這、這個她、她受不了的。”

“怎麽會，這都半個月過去了，蘇大人不是活的好好的。”影魅盯著淩若衣笑道。

淩若衣大睜的眼睛睜的更大，不住的搖頭道：“你、你們怎麽可以這樣，母、母皇還在徹查，你、你們怎麽、怎麽可以濫用私刑，你、你們太殘忍了。”

影魅一楞，皺著眉頭打量淩若衣，淩若衣卻好像是接受不了似的看著又沈入水中，有一會沒有出來的蘇瑾墨。

綁在蘇瑾墨手腕上的鐵鏈拉緊，蘇瑾墨被提出水面，半個呼吸不到又被送入水中，五六個呼吸後又被提出水面，往返了十多次，蘇瑾墨昏死過去，鐵鏈被鎖死固定，蘇瑾墨露出半截身子，水中隱約可見兩個鐵球綁在蘇瑾墨的雙腳腳踝處。

“她會死的，你們這樣她會死的！”淩若衣好似突然瘋了似的要跳下水潭救人，被一直隨身守護的水一一把拽回。

影魅眉頭皺的更深，“公主殿下，這水牢也是刑牢的一種，陛下應允了的。”

淩若衣撲在水一懷裏大哭，“不可能，不可能，母皇才不會，一定是你們暗影司肆意報覆，不就是蘇丞相年輕時曾彈劾過你們麽，這都多少年過去了，你們就是殘忍歹毒。”

“弄上來。”影魅緊緊的盯著淩若衣冷聲吩咐。

鐵鏈再次被拉動，蘇瑾墨從水中出來，鐵球脫水後重量改變，蘇瑾墨一聲慘叫，腳踝被拉扯出巨大的口子，血液泊泊的流出。

淩若衣眼睛好像亮了一下，影魅困惑。

蘇瑾墨被扔上岸，淩若衣撲了上去，“蘇丞相，你的腳，好多血啊，蘇丞相，你怎麽樣了。”

淩若衣一手按著蘇瑾墨的傷口，一手扯下身上的衣裳為蘇瑾墨包紮。

影魅心下的困惑更重。

“蘇丞相，蘇家沒有事，只是被限制了出入，本宮相信你不會做背叛母皇的事的，蘇丞相向來清正廉潔，當年，當年見到、見到本宮被……蘇丞相是好人，絕不會背叛母皇，背叛北月的。”淩若衣吸了吸鼻子，一邊給蘇瑾墨包紮一邊說著。

蘇瑾墨從被扔到岸上開始就一直緊閉著雙眼，不發一言。

淩若衣又說了好久，才被水一告知天色以晚，在不離開就要趕上宮禁出不去了後才戀戀不舍的離開。

“真是浪費。”淩若衣垂著頭低聲呢喃，沒有任何人聽得見的陰沈。

113.恨意，羞辱、斷耳（一更）

淩若衣離開，暗影司就只剩下影魅自己的人，影魅不再掩飾，盯著蘇瑾墨，臉上是刻骨的恨意。

“大人？”

“扔下去，繼續。”

蘇瑾墨睜開眼睛，如狼一般惡狠狠的盯著影魅，“孟如翎，你竟然沒死，你竟然就是影魅！孟家滿門，為了一個賤貨，你竟然屠戮了你孟家滿門。”

影魅周身冷的滲人，一腳狠狠踹向蘇瑾墨。

冷眼看著口鼻冒水的蘇瑾墨，影魅嘿嘿一笑，半蹲下身體，拽住蘇瑾墨的頭發將人提起，“蘇大人這一肚子水喝的，撐破了怎麽辦，來人，給蘇大人放放。”

腳尖踢了踢蘇瑾墨，將人扔到地上。

蘇瑾墨被當眾扒掉了褲子，按壓著肚子，堂堂北月丞相很快就毫無尊嚴的在影魅玩味的視線下失禁。

“誒呀，蘇大人怎麽這麽一副表情，不喜歡啊？那來人，將那銀鎖給蘇大人戴上，小倌的東西，也不知道蘇大人喜歡不，但怎麽也比蘇大人當著我們的面……”

影魅看著蘇瑾墨身下一大灘的水漬惡意的笑笑。

蘇瑾墨面若死灰的看著來人手中做工精細的銀鎖，青樓娼館，她也經常給那些小倌戴上。

“你，孟如翎，本官是朝廷命官，你不能濫用私刑，你……”蘇瑾墨向後挪著身體。

“放心，蘇大人，不會留下痕跡的，再說，侄女給您這個不是擔心您年紀大了，總是失禁多難堪麽，蘇大人怎麽不理解侄女的一片苦心。”影魅拿過銀鎖，放在手中擺弄了一陣後向蘇瑾墨走去，笑道。

“你、你要問什麽？”蘇瑾墨搖頭。

“蘇大人知道的，你的主子是誰？”影魅拿著銀鎖對著蘇瑾墨比劃。

“我、本官，本官效忠陛下，忠心天地可鑒啊，屠戮那裏，本官只是想給漣兒打造把佩劍作為生辰禮。”蘇瑾墨臉色慘白的看著銀鎖離她那裏越來越近，掙紮卻被人從身後按住。

“生辰禮啊……”影魅重覆道，沈默了稍許又突然開口問道：“蘇大人，那蘇清漣呢。”

“游、游學。”蘇瑾墨滿臉通紅又發青的看著影魅手中的銀鎖在她那裏打轉。

“游學啊。三位皇女，蘇大人看好哪個。”影魅漫不經心的繼續問道。

“……”蘇瑾墨一時忘了不堪，楞楞的看向影魅。

“哪個？”影魅咧嘴笑道。

閉上眼睛，蘇瑾墨聲音平淡，“三位皇女各有能力，蘇、蘇某不敢妄議。”

“各有能力？二皇女有何能力，蘇大人。”影魅彎下腰，直視蘇瑾墨的眼睛，“二皇女對蘇大人很是不同呢？”

蘇瑾墨怒目而視，“二皇女本性純良。”

“本應純良啊……”影魅手下用力。

“啊！”一聲慘叫，蘇瑾墨僵直了身體，大張著嘴，渾身哆嗦，“你、你……”

“來人，給蘇大人這裏和腳踝上藥。”影魅惡意的拽了拽銀鎖，滿意的聽到蘇瑾墨倒抽口氣的聲音，松開手讓開身子。

“你，本、本官說、說了，你、你怎麽可以……”蘇瑾墨怒急攻心，一口血噴出，指著影魅恨恨的道。

“蘇大人，這水你要喝上不少，尿出來總歸……不好，侄女這好意，蘇大人可要領情啊。”影魅拍了拍蘇瑾墨滿是冷汗的臉，笑道。

站起身，看著蘇瑾墨如提線木偶一般被她的手下隨意擺弄羞辱，繼續有一句沒一句的問著。

蘇瑾墨閉上雙眼，無論影魅問什麽都不再開口。

影魅無所謂的笑笑，只是眉眼間全是刻骨的恨意，等著人上完了藥後也不再詢問，指著水潭冷冷的吩咐，“扔進去。”

在影魅冰冷的恨意下，蘇瑾墨被再度關進水牢，鐵鏈仍然是控制了長度，蘇瑾墨只有踮著腳尖才不至於被溺斃，很快體力不支沈入水中，被迫喝了幾口水後強撐著站穩，又下沈。

“哼。”冷笑一聲，影魅離開覆命。

“如何？”

“沒有多餘動作，一切正常。”

“蘇瑾墨那裏，問出結果沒。”

“沒，陛下，沒有什麽實質性進展。”

“影魅……”

“陛下，不能有刑傷很難辦，事關蘇家滿門的性命，只是水牢，蘇瑾墨死都不會招。”影魅跪地垂頭道。

“看不出傷痕的所有刑罰隨你用，三天內出結果。”

三天？影魅心頭一動，垂頭領命。

而另一邊，淩若衣回到二皇女府走到暗室，墨書不成人樣的被吊在暗室當中。

“如何？”

揮鞭的人停下動作，單膝跪地行禮，“回殿下，沒有結果。”

“墨書。”淩若衣掐住墨書的下巴，迫使墨書擡起頭來。

熟悉的聲音，是他愛戀的人，墨書睜開眼睛，“公、公主，墨、墨兒疼，她、她們打墨兒，還、還騙、騙墨兒……”

“本宮會替你教訓她們的，墨兒告訴本宮你所知道的。”

墨書茫然的聽著，看著，很快瞳孔一縮，吃吃的笑了起來，帶出成片的鮮紅，“呵呵，這世上哪有真情，青兒哥哥因此賠了性命，我竟還會相信。二公主，墨兒知道公子與你的通信在哪裏，墨兒告訴你，你給墨兒個痛快好麽？”

淩若衣一楞，勾唇笑了笑，“好，墨兒，告訴本宮，本宮給你個痛快。”

墨書滿是鮮血的唇一張一合。

“你說什麽？大點聲。”淩若衣坑道。

“在、公子的書、書信在額、咳咳、咳、咳咳……”又是一口口的血不斷的嘔出，墨書的聲音越來越弱。

淩若衣陰沈的走到墨書身邊，附耳去聽。

墨書笑了笑，“二、二公主，這信給太女殿下看，多好，墨、墨兒又幫上二公主的忙，二公主為何、為何騙墨兒、咳，咳咳。”

淩若衣越來越不耐，強忍著放柔了聲音哄道：“本宮是真心疼墨兒的，本宮已叫了太醫，墨兒告訴本宮，等墨兒好了，本宮好好的疼墨兒。”

淩若衣抱住墨書。

“嗯，告訴公主，公主疼墨兒。”墨書微微一笑，又噴出一口血，閉上了眼睛。

同一時間，一聲不似人聲的慘叫響起，淩若衣捂著染血的耳朵哀嚎連連，“打，給本宮打，往死裏打。”

鞭子抽打的聲音再次響起，片刻後聲音停止，一人上前，搭上墨書的頸脈，又摸上墨書的手腕，咽了咽唾沫，哆哆嗦嗦的說道：“殿、殿下，他、墨書他自斷筋脈，死、死了。”

淩若衣陰冷的盯著墨書腳邊的一塊血肉，那是她的半截耳朵，該死！

“剁碎了給本宮扔出去餵狗。”淩若衣運足功力一拳擊穿墨書的身體，收回鮮紅的手，冷冷的命令。

“啊！”一聲慘叫，蘇清染從夢中驚醒。

搖搖頭，蘇清染釀釀蹌蹌的跑到屋外。

咚咚咚！咚咚咚！

急促的敲門聲，淩若塵皺了皺眉，點了一旁天辰的睡穴才披了件衣服起身開門。

“清染，怎麽了，睡不著麽？”

“殿、殿下。”蘇清染撲進淩若塵懷中。

強忍著推開人的沖動，淩若塵垂頭看著縮在她懷裏顫抖的人，“清染？”

“殿、殿下，母親、蘇家不會有事吧。”蘇清染擡頭，滿眼是淚，看起來異常脆弱無助。

淩若塵看的有一瞬間的恍惚，閉上眼又睜開安慰道：“清染不是說淩若衣用你威脅蘇丞相麽，蘇丞相只要如實去說，再戴罪立功，雖然這官職可能要不保，但總歸能留得性命，我也會去母皇那求情的。不過蘇大人要趕在邢大人之前請罪，到時候以蘇大人的聲望，不會有事的。”

“我，我讓墨書去了，可是，可是他還沒有回來，連消息也沒有一個，殿下、清染怕、怕……”蘇清染的淚還是不斷滴落。

“不會的，墨書是從小跟著你的暗衛，清染放心，或許是蘇大人被收押，蘇家如今被軟禁，墨書一時沒有機會而已。”淩若塵摸了摸蘇清染的頭安慰道。

“母親被收押，蘇家被軟禁！”蘇清染驚道。

“清染不知？”淩若塵皺眉。

蘇清染茫然的搖頭，臉色瞬間白的嚇人。

“來人。”

一人影飄然而至，“殿下。”

“趕往天月，查墨書，淩若衣。”

“是，殿下。”人影消失在客棧中。

“清染，不要擔心，明日我們一早就出發，先去休息，不要傷了身體。”

“多謝殿下。”

114.連夜入宮，渴望、絕望（二更）

天未亮，淩若塵的隊伍便急匆匆的向天月趕去，本來三日的路程楞是被縮短至兩日不到，一行人風塵仆仆，都有些許的疲憊。

蘇清染看著身旁的人，擔心之餘，心被漲的滿滿的，尤其是往日總是若即若離的淩若塵這兩日總會陪在他身邊安慰他。

蘇清染想了很多，蘇家被囚，他如今卻是自由身，是她幫了他吧，讓他可以在風黎獲得些人心，為蘇家再留下些善名。

“殿下，你真好。”

一人騎著馬趕來，一封信遞到淩若塵手中。

“殿下？”蘇清染看著垂頭看著密函，臉色越來越難看的淩若塵，心下一緊，顫聲喚道。

輕嘆一聲，淩若塵將密函遞給蘇清染，“清染放心，我即刻入宮。”

說著，淩若塵一聲口哨，奔雷嘶鳴一聲，奔到淩若塵身旁，“不用跟來。”

淩若塵騎著奔雷消失在黑暗中，滄瀾緊隨其後。

蘇清染楞楞的看著手中的密函，又看向淩若塵消失的方向，眼淚一滴滴的落下。

密函上內容很簡單，只有兩句，墨書背叛，淩若衣兩日前進入暗影司。

“蘇公子！”

蘇清染奪過一匹馬，不管身後人的呼喚，也消失在這天月城外的小樹林。

“影一，我們？”

影一雖被罰離開影月，但畢竟身在影月多年，極有威望，如今又在暗部，自然很多人在滄瀾離開後還是不自覺的願意聽從影一的安排。

“不用管，我們休息一會繼續趕路。”影一對蘇清染的離開毫不在意，走到最中央的馬車旁有些擔心的喚道：“公子，下來用些晚膳可好。”

沒有任何回應，影一越來越擔心，不顧禮儀的伸手想要挑來車簾，車內的人終於出聲，“好。”

天辰握緊手中漆黑中泛著血紅的匕首，垂著頭，手指一遍遍撫摸刻在刀刃上的字，天辰。

“天辰，之前的匕首應該是被血煞樓的殺手拿走了，我會讓人繼續找的。這個玄鐵赤炎匕是重新給你打造的，要比上次的那把還要好，天辰看看喜歡不。”

當時她的目光很是期待，在他點頭說喜歡時，更是歡喜的將他抱在懷中。

天辰用力的眨眨眼，透過車簾中的縫隙可以清晰的看見外邊發生的一切，她們站在樹下，很相配吧。

天辰搖搖頭，將匕首抱在懷中走下馬車。

“公子。”影一見天辰出現，松了口氣，將人引到篝火旁看天辰還是失了些精神，接過晚膳舉到天辰面前，跪在一旁安慰道：“公子，殿下她有她的考量，也有很多顧慮，但殿下對公子有多在乎，公子應該最是清楚的。”

天辰更緊的抱著懷裏的匕首，垂著頭，他知道的，從她將他從留情居要來起，她就對他很好，一天比一天的好。這次清醒後再見到她時，她對他就更好了，好的讓他越來越想要更多，也越來越害怕失去……

“公子，您要相信殿下，她真的……”

“嗯。”天辰依然垂著頭，只是輕聲的嗯了一聲，將匕首放進懷中，接過藥粥便埋著頭不再說話。

影一楞了楞，看向天辰卻也看不出什麽異常，與周圍的人對視一眼，只能坐在一旁陪著。

……

“城門已關，要進城明日再來。”

“開門！”

“告訴你明日……”

月亮露出雲層，柔和的月光照在這一人一馬的身上，守城的士兵楞住，“太、太女殿下，開，開城門！”

城門被一點點打開，在剛容得下一人通過時，淩若塵已經騎馬通過。

沒有絲毫停頓，淩若塵直接騎到天月宮門前，“開門。”

宮門打開，淩若塵策馬而過。

天還未亮，正值深夜，天月宮內除了例行巡視的侍衛、當值的宮女、宮侍外安靜的厲害。

將奔雷交給一個管馬的宮女，淩若塵來到鳳儀殿，鳳儀殿漆黑一片，並未點燈，“母皇今日在哪位君人那休息？”

“陛、陛下就在殿內。”平日伺候淩落英起居的二等宮女臉色有些發白，不安的看著鳳儀殿緊閉的大門。

“母皇她……”宮女垂下頭，淩若塵了然，“讓太醫在偏殿候著吧。”

“是、是，奴婢這就去叫，多謝殿下，多謝殿下。”

看著人跑開，淩若塵眼中一片漠然，走到鳳儀殿門前跪下，安靜的等著天亮，淩落英起床。

而另一邊，蘇清染騎到城門口，說出了身份，守城的士兵猶豫了些許後放行，蘇清染策馬行到一偏僻小院。

咚、咚咚、咚咚、咚咚咚

無人開門，蘇清染皺眉，微風吹過，淺淺的血腥味飄入鼻尖，一驚，蘇清染破門而入。

庭院深深，荒涼破敗，一切正常卻又極為怪異。

蘇清染眉頭完全蹙在一起，緊咬著唇，臉色有些發白，“有人麽？有沒有人？”

無人回應，小院安靜異常。

有一陣風飄過，蘇清染渾身一顫，向著院內跑去，血腥味，濃重的血腥味，這裏！

蘇清染推開柴房的門，驚恐絕望的連連後退，數十人橫七豎八的被扔在地上，死相淒慘，血已經發黑幹涸，顯然已經死亡多時。

“不、不……”蘇清染跌跌撞撞的跑到其中一間屋子，屋子雜亂不堪，衣服首飾，瓷瓶字畫到處都是。

蘇清染看也不看，只是茫然的看著屋中西側的墻，那裏有一個空了的暗格。

證據已失，蘇清染頹然的跪倒在地，滿眼是淚。

房梁上，暗中尾隨的人悄然離開。

“殿下，陛下有請。”

115.癡情種，驚世禮（一更）

晨曦的微光暈染著大地，驅散了黑夜的冷清寂涼。

萬物開始覆蘇，喧囂鮮活。

淩若塵跪在殿外，寒露打濕了衣衫、發髻，長睫染雪，雙頰泛白，卻仍是垂眸斂目，不動分毫，跪的筆直。

殿門打開，血腥味撲面而來，殿外候著的宮女、宮侍恍若未覺的垂頭依次入內。

染血的床褥、衣衫被人拿出，一個還在嘔血的人被兩個宮女架出殿外。

“殿下，陛下有請。”燕喜垂眸，打開鳳儀殿的大門，欠身。

淩若塵擡眼，看向燕喜，微微一笑，“多謝燕喜姑姑。”

起身，身體有輕微的晃動，站穩，淩若塵步履堅定的走進鳳儀殿。

殿內，宮女、宮侍還在忙碌著，淩落英坐在桌案後，垂著眼看不清表情。

“母皇，兒臣給母皇請安，母皇萬歲萬歲萬萬歲。”淩若塵垂眸叩首。

沈默，淩落英未發一語，燕喜輕輕揮手，遣退殿內所有宮人。

沒有讓起，淩若塵保持著匍匐在地的跪姿。

半響，淩落英仿佛隱在霧中的聲音傳來，“聽燕喜說，塵兒昨晚就來了。”

“是，母皇。”

“趕了幾日路，又跪了一晚，塵兒想如何？”淩落英擡起眼，看著依然垂首跪著，看起來謙卑恭敬的三女。

“蘇丞相為官多年，勤勤懇懇、兢兢業業，這次……犯了大錯。”低垂著頭，聲音有些發悶。

“怎麽？塵兒要為蘇丞相求情。”淩落英問道。

“王子犯法與庶民同罪，兒臣不敢求情，也不該求情，只是……”淩若塵聲音有些艱澀不忍。

……

旭日東升，一縷陽光打入宮殿，不知不覺間竟到了每日早朝的時間。

淩若塵早已站起身，立在桌案前垂著頭，身體有些微的顫抖，像是在隱忍著什麽。

“塵兒，身為女皇、這一生都會有太多的不得已，為了這黎民百姓，為了這江山社稷。”淩落英搖搖頭，輕嘆一聲。

淩若塵臉色蒼白，表情痛苦，半響深深的吐出一口氣，擡起頭，微紅的眼中帶上了妥協，“多謝母皇開恩，兵器簿兒臣會暗中交給邢大人，以此要求母皇是兒臣的不孝，兒臣自會閉門思過，兒臣告退。”

彎腰拱手後退著離開，淩落英一直沈默的看著。

走出鳳儀殿，淩若塵擡頭望著升起的朝陽，在宮人開始陸陸續續進入殿內伺候淩落英洗漱更衣後，嘆息一聲，聳拉著肩背離開。

“陛下，殿下看起來很難過。”燕喜小心的將朝服給淩落英穿上，跪在地上仰頭系著腰帶。

淩落英負手而立，聽到這話看向門外，半瞇著眼，“兒女情長，朕這女兒竟也是個癡情種。”

唇角有一絲笑，燕喜看見了，手一顫，淩落英冷哼一聲。

“陛下。”

燕喜叩首，帶著所有宮女、宮侍殿外等候。

“蘇清染去了一戶普通人家，那裏的人都被殺了，神不知鬼不覺，手段殘忍狠辣，什麽、什麽也沒有找到。”

“廢物！”

冷冷的二字，來人跪伏在地瑟瑟發抖。

“送蘇家公子回府，繼續查。”

“是，陛下。”

“殿下？”在鳳儀殿外等候的滄瀾看見淩若塵出來，快步上前。

淩若塵微紅的眼眶，蒼白的臉色讓滄瀾一楞，有些擔心的喚道。

“走吧，出宮。”

滄瀾又是一楞，見淩若塵已經率先離開忙快步跟上。

出了宮，上了馬，淩若塵蒼白的臉色紅潤起來，剛剛的憔悴如同虛幻一般再看不見一點痕跡，“走，去丞相府。”

丞相府，重兵把守，戒備森嚴，裏面的人完全被軟禁在府內，就連平日采買的人都只能遞了條子，由防守的士兵尋人送來。

淩若塵來到丞相府外，也不進入，只是遠遠的看著。

讓一旁跟來的滄瀾更是丈二和尚，摸不著頭腦。

不知看了多久遠遠的一隊人馬半押半迫的帶著一人來到丞相府。

淩若塵瞳孔一縮，眼中情緒覆雜難明，讓人看不清楚。

“殿、殿下。”被押著的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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